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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古德柱咬了口红薯干,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沉甸甸的。他掰了半块递给蹲在门口的古德宝,又给在院里插野花的古德丫塞了一小块。妹妹的羊角辫上还别着朵野菊花,是昨天水渠边摘的,花瓣已经有点蔫了,却依旧透着顽强的生命力。

“二哥,俺也去上山采药。” 古德宝抹了把嘴角的红薯渣,小脸上满是认真,眼神里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俺认识蒲公英,还认识马齿苋呢。”

“你还小,山路不好走,容易摔着。” 古德柱摸了摸弟弟的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在家帮娘晒草药,看好妹妹,别让她到处乱跑,这也是帮家里干活。” 他看向院外,父亲和三叔已经走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两个身影在晨雾里一高一矮,三叔的咳嗽声断断续续飘过来,像破旧的风箱在响,每一声都揪着人心。

古道整不知何时从堂屋挪了出来,背靠着断了腿的八仙桌,手里摩挲着那根断成两截的枣木拐杖,眼神复杂。他看着古德柱脚踝的伤,浑浊的眼睛里滚出两颗泪珠,砸在布满尘土的地面上,洇出两个小小的湿痕,像在诉说着无尽的悔恨。“柱娃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愧疚。

古德柱没看爷爷,只是把七叶一枝花的叶片摊开在石板上。这草药的叶子轮生如盘,顶端顶着朵青紫色的花,像个小小的莲花座,透着股奇特的美感。王掌柜说过,七叶一枝花要阴干七天才能卖,可他们只有三天时间,根本等不起。“娘,能不能用火烤?” 他忽然问,眼睛里闪着一丝期待,“用小火慢慢烤,说不定能快点干,还不影响药性。”

刘氏愣了一下,眉头紧锁:“怕是会伤了药性,那可就卖不上价了。” 她采了半辈子草药,只知道晒干、阴干,从没听说过用火烤的,心里满是疑虑。

古德柱想起册子里写的 “烘干法”,那是他根据前世见过的烘干机画的,用竹篾编个架子,下面用炭火慢慢烘,既能加快干燥,又不会破坏草药的成分。“我试试,就烤一点,要是不行就不用了。” 他起身往柴房走,想找些细竹篾来,心里憋着股劲,想证明这个法子可行。

刚走到柴房门口,就看见四叔古永富鬼鬼祟祟地往院里探头,像个做贼的。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那是在镇上杂货铺当伙计的体面衣裳,袖口却磨出了毛边,透着股寒酸。“四叔?” 古德柱喊了一声,吓了对方一跳。

古永富吓了一跳,手里的油纸包差点掉在地上,脸上瞬间露出慌乱的神情。他慌忙把包塞进古德柱手里,压低声音,像怕被人听见似的:“这是…… 这是镇上买的红糖,给你娘补补身子,她最近太操劳了。” 说完,不等古德柱说话,就转身快步走了,背影透着股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生怕被人发现。

古德柱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块黑褐色的红糖,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在这缺衣少食的日子里,这可是稀罕物,平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点。他想起四叔总绕着二房走,却会趁没人时往他兜里塞硬糖,心里忽然暖了一下,原来四叔一直都在偷偷关心着他们。

“是老四给的?” 刘氏走过来,看着红糖眼里泛起泪光,声音哽咽,“他咋总这样,自己日子也不宽裕,还总想着我们……” 她知道四叔怕古永干,每次回村都绕着二房走,却总在暗地里帮衬,这份情谊让她心里又酸又暖。

古德柱把红糖包好放进陶罐,小心翼翼地像在对待什么珍宝:“等凑够了粮食,咱请四叔来喝红糖粥,让他也好好补补。” 他拿起细竹篾开始编架子,手指被篾片划破了也没察觉,血珠滴在竹篾上,像开出了小小的红梅花,透着股倔强的生命力。

日头渐渐升高,晒得石板发烫,空气里都带着股燥热。古德柱把编好的竹架放在灶台上,下面点了点炭火,火头小得像颗星星,生怕把草药烤坏了。他把七叶一枝花的叶片铺在竹架上,小心翼翼地翻动,草药的清香混着炭火的烟味飘出来,竟有种奇异的好闻,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法子能成?” 李氏扛着锄头回来,路过二房院时探头问,脸上满是好奇。她的两个儿子古德武和古德文跟在后面,手里各拎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些蒲公英和紫花地丁,虽然不是什么贵重药材,却也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这是娃子们采的,二嫂看看能用不,多少能换点东西。”

刘氏连忙接过来,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咋不能用?晒干了能换不少米呢,多谢你们了。” 她把草药倒在石板上,和七叶一枝花的叶片分开摆放,动作轻柔仔细。

古德武擦了把脸上的汗,黝黑的脸上带着点得意:“二嫂,俺看见五叔了!”

“啥?” 刘氏手里的动作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急切的语气问,“你五叔回来了?啥时候的事?” 五叔古永强已经半年没消息了,上次托人捎信还是开春的时候,一家人都惦记着他。

“不是,是在镇上看见的。” 古德武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俺跟爹去镇上卖柴,看见五叔在码头跟人说话,腰间还挂着那把锈匕首,错不了。” 他没看见五叔回村,想来是没时间,或者有别的事耽搁了。

古德柱心里一动,五叔在码头?那说不定能帮上忙,五叔跑镖见多识广,路子广。他想起五叔信里说的 “二嫂有难处就吱声”,可现在连五叔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吱声?心里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

“别分心,柱娃子。” 刘氏像是看出了儿子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咱不能总指望别人,得靠自己,自己挣来的才踏实。” 她指着灶台上的竹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看这草药烤得多好,都有点蔫了,这法子说不定真行。”

古德柱低头看去,七叶一枝花的叶片果然微微卷了起来,颜色却还是青绿色的,没被烤焦,看来这法子真能行。他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娘,再多编几个竹架,下午俺再去趟后山,就在近处找找,不多走远。”

“不行!” 刘氏立刻反对,语气坚决,“你脚踝都这样了,咋还去?要是再伤着了可咋整?”

“就去近处找找,保证不乱跑。” 古德柱拗不过,只好退一步,带着点恳求的语气说,“俺不去崖壁那边,就在山脚下转转,说不定能捡到些别人落下的草药。” 他知道母亲担心,可三担糙米还差得远,不拼不行,多一点是一点。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赵氏的声音:“二嫂,借点柴火。” 她抱着捆柴禾站在门口,哮喘好像又犯了,说话时胸口起伏得厉害,每说一句都要喘口气,“俺家的烧完了,刚想去砍点,又怕耽误了晒草药。”

“快进来歇歇,看你喘的。” 刘氏连忙拉她进屋,心疼地说,“我给你倒碗热水,顺顺气。”

赵氏坐在炕沿上,喝了口热水才缓过来,脸色稍微好看了点:“永生让俺跟你说,他们在北坡发现了不少七叶一枝花,就是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估计得天黑才能回来。” 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俺攒的几个铜板,你拿去买点米,别让娃子们总喝稀粥,得垫垫肚子。”

刘氏推不过,只好接过来,铜板沉甸甸的,在手里硌得慌,这每一个铜板都凝聚着赵氏的心意。“三弟妹,你这是…… 让我说啥好呢。”

“别说了。” 赵氏摆了摆手,语气真诚,“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她看见灶台上的竹架,好奇地问,“这是干啥的?看着稀奇古怪的。”

“柱娃子想出来的法子,烤草药,想让它干得快点。” 刘氏解释道,脸上带着点自豪。

赵氏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这法子好啊!俺家也有不少草药没晒干,回去让永生也编个竹架,跟着学学,能省不少事。” 她又说了几句闲话,惦记着家里的草药,便匆匆走了,临走前还嘱咐古德柱好好养伤,别逞强。

太阳爬到头顶时,古德柱把烤得半干的七叶一枝花收起来,装了满满一小筐。他估摸着,这些能换一斗米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可离三担还差得远,三担是三十斗,他们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凑够,前路依旧艰难。

“柱娃子,吃饭了。” 刘氏端来两碗稀粥,里面只有寥寥几颗米粒,更多的是野菜,能照见人影。她把自己碗里的米粒往儿子碗里拨了拨,眼神里满是疼爱:“多吃点,有力气,下午好好歇着。”

古德柱没动筷子,只是看着院门外的路,眼神里满是担忧。父亲和三叔还没回来,不知道北坡的草药多不多,路好不好走。他忽然想起赌坊汉子临走时说的 “后山有猛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安。

“娘,俺去村口看看,说不定他们快回来了。” 他放下碗筷,不顾母亲的阻拦,一瘸一拐地往村口走。脚踝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不敢停,心里的担忧让他顾不上疼痛。

村口的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显得格外寂静。古德柱望着通往北坡的路,那条路蜿蜒曲折,消失在茂密的树林里,像条张着嘴的蛇,让人心里发怵。他忽然很想大喊一声,喊父亲和三叔快点回来,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远处传来几声鸟叫,不是平时听惯的麻雀叫,而是种很奇怪的 “咕咕” 声,透着股阴森。古德柱心里咯噔一下,他在书上见过,这是猫头鹰的叫声,白天很少听见的,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兆头?他握紧了手里的小铁锤,左手心的月牙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是在预警。

“爹…… 三叔……” 他对着山路轻声喊,声音在空旷的村口散开,连个回音都没有。阳光明明很烈,他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日头偏西的时候,古德柱终于在通往北坡的路上看见了两个蹒跚的身影,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古永行扛着个鼓鼓囊囊的竹篓,左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像是受了伤;古永生跟在后面,竹篓也装得满满当当,走路一瘸一拐的,裤腿上沾着片暗红色的污渍,看着像是血。

“爹!三叔!” 古德柱喊了一声,不顾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迎上去,心里又急又喜。

古永行看见儿子,黝黑的脸上露出点笑意,却在放下竹篓时疼得 “嘶” 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没啥事,小伤。” 他摆摆手,不想让儿子担心,强装轻松地说,“就是被石头绊了下,不打紧。”

古德柱却看见父亲的胳膊肿得像根发面馒头,袖子上渗着血,心里一紧,连忙去扶,手指触到父亲的胳膊时,古永行疼得皱紧了眉头,脸色都白了。“爹,你受伤了!这还叫没事?”

“别咋咋呼呼的,多大点事。” 古永行想甩开儿子的手,动作却没力气,语气里带着点虚弱,“就是擦破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古永生把竹篓放在地上,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声音沙哑得厉害:“二哥被毒蛇吓了跳,慌不择路摔了一跤,幸好没被咬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毒蛇?” 古德柱心里一紧,连忙去看父亲的腿,裤腿上果然有两个小小的牙印,幸好裤子厚,没咬透,心里一阵后怕,“是啥蛇?有没有看清?”

“不清楚,黑不溜秋的,跑得飞快,看着就不是善茬。” 古永生抹了把嘴角的唾沫,语气里还带着点惊魂未定,“不过草药采了不少,够换些米了,也算没白受这罪。” 他掀开竹篓的盖子,里面装满了七叶一枝花,还有些丹参和柴胡,都是值钱的草药,看着让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古德柱扶着父亲往家走,三叔跟在后面拎着竹篓。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三个影子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像株长在石缝里的老槐树,虽然历经风雨,却依旧顽强。“爹,以后别去那么险的地方了,太危险了。” 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恳求。

“没事,这不是没事嘛。” 古永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坚定,“多采点,就能早点凑够粮食,咱们就能早点踏实下来,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野果子递给儿子,脸上露出点笑意,“给,甜的,路上看见的,想着给你留着。” 果子是紫红色的,上面还沾着点泥土,是刚才路上摘的,看着不起眼,却满是父亲的爱。

回到家时,刘氏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还是稀粥配野菜,只是多了个烤红薯,是赵氏送来的,算是改善伙食了。她看见古永行肿着的胳膊,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心疼得不行,连忙去拿那瓶金疮药,手都在抖。

“这点伤算啥,想当年我……” 古永行还想逞强说点什么,却在刘氏涂药时疼得直抽气,话都说不完整了,刚才的硬气荡然无存。他看着竹篓里的草药,忽然笑了,像是看到了希望:“这些能换不少吧?”

“能换半斗多。” 古德柱算了算,眼睛里有了点光,语气也轻快了些,“加上上午烤的那些,就有一斗多了,照这样下去,说不定真能凑够。”

“还差得远呢。” 古道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拿着根细麻绳,正笨拙地捆着那根断了的枣木拐杖,像是想把它修好,“三担是三十斗,这才刚到十分之一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沮丧,却还是把捆好的拐杖往古德柱手里递,“拄着吧,能省点力气。”

古德柱没接拐杖,只是把草药分类铺开,动作麻利。他忽然想起什么,跑进柴房拿出那本牛皮册子,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古永生:“三叔,你看这法子能行不?说不定能让草药更值钱。”

册子上画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许多小钩子,下面是个方形的灶膛,旁边还标注着尺寸。“这叫‘熏干架’。” 古德柱解释道,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把草药挂在钩子上,下面烧松木,用烟慢慢熏,既能烘干,又能防虫,听说这样处理过的草药药效更好,王掌柜肯定愿意多给点价钱。” 他在书上见过,有些药材用松烟熏过之后,保存时间更长,药性也更稳定。

古永生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手指在图纸上比划着,像是在琢磨可行性:“能行!这架子不难做,就是费点木料,俺明儿个就去后山砍点竹子,弄一个试试。” 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忘了手背的伤口还在疼,心里满是期待。

“那俺去捡松木,俺认识松树,松针是尖尖的。” 古德宝举着小手说,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古德丫也跟着点头,小辫子上的野菊花晃了晃,像是在表示赞同。

夜色渐深,二房院里却还亮着灯,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透着温暖。刘氏在灶台上烤草药,时不时翻动一下,动作轻柔;古德柱帮着打下手,把半干的草药收进筐里;古永行坐在门槛上,用布条缠着胳膊,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给儿子讲着山里的趣事,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古永生蹲在角落里,借着油灯的光削木头,准备做熏干架,木屑簌簌落下,像下雪一样;古道整则在一旁帮忙递工具,虽然动作迟缓,却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一句 “这样行不”,气氛温馨而和谐。

古德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踏实了不少。他知道还差很多粮食,可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听着三叔削木头的 “沙沙” 声,父亲压抑的咳嗽声,母亲翻动草药的 “哗啦” 声,忽然觉得三担糙米也不是那么难凑,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柱娃子,睡会儿吧,看你眼皮都打架了。” 刘氏摸了摸儿子的头,心疼地说,“明儿个还得早起呢,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干活。”

古德柱摇摇头,眼神坚定:“俺再烤会儿,多烤点就能多换点米。” 他看着油灯下那本牛皮册子,封面上的 “农器纪要” 四个字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在鼓励着他。左手心的月牙疤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却像是在提醒他,要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后半夜的时候,古德柱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他做了个梦,梦见父亲的胳膊好了,正赶着牛用新改良的曲辕犁耕地,犁过的土地平整而肥沃;三叔的哮喘好了,不再咳嗽,能一口气爬上山顶,还能唱着山歌采药;母亲的药铺开起来了,里面摆满了用蒸馏器做的药膏,生意好得不得了,来买药的人排着长队;妹妹古德丫在水渠边插满了野菊花,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弟弟古德宝在旁边数蝌蚪,笑得咯咯响……

“柱娃子,柱娃子,醒醒,你看谁来了!”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把古德柱从美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母亲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指着院门口。

古德柱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院门口,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短打,腰间果然挂着那把熟悉的锈匕首,不是五叔古永强是谁?

“五叔!” 古德柱又惊又喜,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五叔,你可回来了!”

古永强笑着拍了拍古德柱的肩膀,声音洪亮:“傻小子,想五叔了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他的脸上带着风霜,却掩盖不住眼里的关切,“听说家里出事了?我一接到信就赶紧赶回来了,路上紧赶慢赶,可把我累坏了。”

原来五叔在码头听说了家里的事,二话不说就往回赶,连镖队的事都托付给了别人。他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布包,递给刘氏:“二嫂,这是我这半年攒的银子,你先拿着,赶紧去把粮食凑够,别让柱娃子和二哥再受累了。”

刘氏看着布包里白花花的银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着说:“永强,你…… 你这是…… 让我们咋感谢你啊……”

“二嫂,你这说的是啥话,咱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 古永强说着,又看向古德柱,“好小子,有担当,像个男子汉,五叔没白疼你。” 他又转头看向古永行和古永生,“二哥,三哥,你们受苦了。”

古永行和古永生看着五弟,眼里满是感激,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古道整也走了过来,看着古永强,老泪纵横:“强子,是爷爷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受苦了。”

古永强赶紧扶住古道整:“爷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古德柱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有了五叔的帮忙,三担糙米的事肯定能解决了。他看向灶台上还在烘烤的草药,又看了看那本牛皮册子,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再让他们受苦。

左手心的月牙疤似乎也不疼了,反而像是在为他祝福。古德柱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像这初升的太阳一样,充满希望和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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