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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咔哒……咔哒咔哒……”

细碎、湿滑、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粘腻爬行声,如同无数冰冷的指甲刮过朽木,在漆黑死寂的甬道深处急速放大!由远及近!速度惊人!每一次“咔哒”的轻响,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紧绷的神经!

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吞噬了所有光线,也吞噬了视觉带来的安全感。唯有这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诡异声响,如同无形的绞索,在黑暗中缓缓收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张宇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每一寸皮肤都因高度紧张而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冰冷的泥水浸透破烂的裤腿,寒意刺骨,却远不及那黑暗中逼近的未知威胁带来的恐惧!他死死攥住腰间的柴刀刀柄!粗糙冰冷的木柄深深嵌入掌心磨破的血肉,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强行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猛地伏低身体!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捂住身后小女娃因极度恐惧而即将爆发的尖叫!右手柴刀横在胸前,刀锋微微前倾,如同黑暗中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他屏住呼吸,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声音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皮肤感受着空气流动的每一丝异样!

声音的来源!就在前方!甬道深处!距离……不足十步!而且……不止一个方向!那“咔哒”声在狭窄的通道里形成诡异的回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秦老六沉重的喘息声在摔倒后变得更加粗重混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濒死的呜咽。他显然也听到了那逼近的恐怖声响,身体在冰冷的泥水中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被踩住喉咙般的“嗬嗬”声。

小女娃被张宇捂住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张宇冰冷的手背。她能感觉到那只手如同铁钳般冰冷而有力,也能感觉到前方黑暗中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近了!更近了!

“咔哒……沙沙……嘶……”

声音骤然一变!不再是单纯的爬行,而是混合了某种粘稠液体拖拽摩擦湿滑石壁的、令人作呕的“沙沙”声!紧接着,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致命穿透力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如同冰锥般刺入耳膜!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土腥、霉腐、以及某种极其刺鼻、带着辛辣腥膻的诡异气味!如同无形的毒瘴,猛地从前方黑暗中席卷而来!瞬间灌满了狭窄的通道!

这气味!腥!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如同腐烂内脏被强行翻搅后的甜腻恶臭!仅仅是吸入一口,便让人头晕目眩,胃袋剧烈翻滚,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张宇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这气味……绝不是普通野兽!是毒物!剧毒之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毒瘴气味扑面而来的瞬间!

前方绝对的黑暗中!两点极其微弱、却散发着冰冷、非人、如同鬼火般的幽绿色光点!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

亮点!然后是四点!六点!……越来越多!如同黑暗深渊中骤然睁开的、充满贪婪和恶意的眼睛!密密麻麻!在粘稠的黑暗中无声地闪烁、移动!朝着他们急速逼近!

“嘶嘶——!”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吐信声陡然变得清晰、密集!如同无数条毒蛇在黑暗中同时昂起了头颅!

“呜——!” 被捂住嘴的小女娃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压抑的、如同濒死幼兽般的绝望呜咽!她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对那幽绿光点的原始恐惧!

张宇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那刺鼻的毒瘴!那湿滑粘腻的爬行声!一个名字如同炸雷般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蜈蚣!而且是体型巨大、数量惊人的毒蜈蚣!

跑!必须跑!

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思考!张宇猛地松开捂住小女娃的手!左手如同铁爪,一把死死扣住瘫软在泥水中、因剧痛和恐惧而意识模糊的秦老六的腰带!右手柴刀刀尖猛地向后一指!朝着那幽绿光点逼近的反方向——甬道更深处的未知黑暗!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濒死咆哮般的嘶吼:

“跑——!!!”

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轰然炸开!带着绝望的穿透力!

他根本顾不上小女娃!也顾不上秦老六是否能跟上!左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拖拽一袋沉重的沙石!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强行拖着秦老六沉重的身体!踉跄着、跌撞着!朝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亡命奔逃!每一步都踏在滑腻的淤泥里,溅起浑浊的水花!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肺部如同被粗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毒瘴的恶臭!

“呜哇——!” 小女娃在张宇松手的瞬间爆发出凄厉的哭喊!巨大的恐惧压垮了她!她根本分不清方向!只是凭着本能!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朝着张宇拖拽秦老六的方向疯狂追去!小小的身体在泥泞中扑腾,溅起更大的水花!

“嘶嘶嘶——!!!”

神后!那密密麻麻的幽绿光点如同被激怒的鬼火!骤然加速!湿滑粘腻的爬行声瞬间变得如同疾风骤雨!无数节肢敲击石壁的“咔哒”声汇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死亡交响!浓烈的毒瘴腥风如同实质的浪潮,狠狠拍打在三人背上!

“呃啊——!” 秦老六被拖拽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他的一条腿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住了!冰冷的、带着锯齿般倒钩的锐利物体瞬间刺穿了破烂的裤腿!深深嵌入皮肉!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混合着一种诡异的、如同被烙铁灼烧般的麻痹感,瞬间沿着腿骨窜上脊椎!

“滚开——!!” 张宇猛地回头!黑暗中他看不清具体情形,但秦老六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骤然加重的拖拽阻力如同警钟!他反手一刀!柴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秦老六腿部被拖拽的方向狠狠劈下!

噗嗤!

一声如同斩断湿木的闷响!刀锋似乎砍中了某种坚硬中带着韧性的甲壳!一股粘稠、冰冷、带着强烈腥臭的液体猛地溅射出来!喷了张宇一手臂!

“嘶——!” 一声尖锐、带着痛苦和狂怒的嘶鸣在秦老六腿边炸开!那拖拽的力量骤然一松!

但秦老六的惨嚎却更加凄厉!他腿上的剧痛并未消失!反而多了一种更加深入骨髓的、如同无数烧红钢针在血肉里疯狂搅动的恐怖灼烧感!那被砍中的东西……有毒!剧毒!

“六爷!撑住!” 张宇嘶吼着,声音因剧烈喘息和恐惧而扭曲!他根本不敢停留!左手死死拖住秦老六,脚步更加疯狂地向前冲去!他能感觉到秦老六的身体在剧烈抽搐,体温在急速升高!那毒……在发作!

“呜……呜……” 小女娃哭喊着,紧紧跟在张宇腿边,小小的身体在泥泞中挣扎,几次差点摔倒。

身后的“咔哒”声和“嘶嘶”声如同附骨之蛆!更加狂暴!更加密集!那浓烈的毒瘴几乎让人窒息!幽绿的光点如同鬼魅般在黑暗中跳跃、逼近!距离……不足五步!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张宇!拖着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在这滑腻的泥水中!根本不可能跑过那些在黑暗中如履平地的毒物!秦老六的呼吸越来越灼热急促,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被堵死般的“嗬嗬”声,身体痉挛的幅度越来越大!毒素在疯狂侵蚀他的生命!

怎么办?!死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噗通!”

张宇拖着秦老六猛地冲过一个略微凸起的土坎!脚下骤然一空!冰冷的泥水瞬间没过了大腿!更深了!前方似乎是一个更大的水洼!

几乎同时!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在甬道侧前方、靠近湿滑洞壁的阴影里!似乎……有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黑暗完全吞噬的……反光?!

不是水光!更像是……某种极其光滑的、冰冷的金属或石质表面反射出的、极其微弱的、来自不知何处的……光?!

这微乎其微的反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溺水者眼前骤然闪过的一粒沙金!

甬道深处!有出口?!或者……有别的空间?!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绝望的混沌!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赌!只有赌!

“这边——!!” 张宇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身体猛地改变方向!拖着濒死的秦老六,朝着那微弱反光的方向!狠狠撞了过去!

“哗啦——!”

冰冷的泥水被巨大的冲力激起!秦老六沉重的身体被拖拽着,重重砸在湿滑的洞壁上!

张宇的左手!在身体前冲的瞬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拍向那洞壁反光的位置!

触手!冰冷!坚硬!光滑!带着金属的质感!但……不是一整块!似乎……是一道极其狭窄的、竖直的缝隙?!

门?!一道极其隐蔽的、嵌在洞壁上的门?!

“开——!!” 张宇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咆哮!五指如同钢钩!死死抠住那道冰冷的缝隙边缘!全身残存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灌注在手臂之上!朝着缝隙内侧!用尽平生之力!猛地一扳!

“嘎吱——吱呀呀——!!”

一声沉重、刺耳、仿佛尘封了千年的锈蚀铁门被强行撬动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撕裂了甬道中死亡的交响!

那道狭窄的缝隙!在张宇狂暴的力量下!竟然真的……被撬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漆黑的门缝!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浓烈、混合着陈年尘土、铁锈和某种奇异药草腐朽气息的冰冷气流!如同尘封墓穴中涌出的阴风!猛地从门缝内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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