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或许，告诉陆景珩，他就不会再执意要娶沐晴晴呢。
可听着殿外清脆的巴掌声，她小腹突然一阵抽痛。
楚明昭心头一紧，她的月信确实已经推迟了半个月。
“想清楚了？”陆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楚明昭捂着肚子，声音轻颤：“若…若我说有孕了呢？”
“呵，”他嗤笑一声，“昭昭，你何时学会这种手段了？”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记住，无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晴晴我娶定了。”
她心口猛地一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好。”
陆景珩立即唤人抬进一箱箱聘礼：“既如此，侧妃的纳采之礼就由太子妃亲自操持。”
他抚过那些华美的首饰，“记住，绝不能有半分怠慢。”
“臣妾明白。“楚明昭平静地福身，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华贵的聘礼。
楚明昭指尖抚过首饰，想起当年陆景珩迎娶她时也是这般用心。
“还是太简薄了。”陆景珩皱眉道，“既然我的心都在你这里，总该在物质上多弥补晴晴一些。”
“臣妾明白。”楚明昭平静吩咐青禾，“把我嫁妆里的龙凤镯和南海明珠添进来。”
陆景珩神色稍霁，伸手想抚她的脸，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他定定看了她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
大婚前夕，沐晴晴突然失踪。
“你对她做了什么？”陆景珩踹开殿门，眼中怒火滔天。
楚明昭正在梳妆，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臣妾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装傻？”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晴晴留下书信说不愿破坏我们的感情，不是你逼走的还能是谁？”
她看着眼前男人愠怒的面容，突然觉得很累。
他竟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给她。
楚明昭眼中已是一片死寂：“殿下既已认定，又何必来问臣妾？”
“好，很好。”陆景珩怒极反笑，“来人，带太子妃去蛇窟清醒清醒！”
蛇窟阴冷潮湿，楚明昭被推倒在地。
冰凉的蛇身滑过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最后问你一次，”陆景珩冷眼旁观，“晴晴在哪？”
“我不知道。”她声音轻却坚定。
“推下去！”
侍卫立即执行命令。
就在楚明昭跌入蛇窟的瞬间，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找到沐小姐了！”
陆景珩当即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条碧绿毒蛇正咬在楚明昭手腕上。
“陆景珩……”她痛苦地蜷缩着，向他伸出手。
陆景珩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向前迈出一步。
“奇怪，”一旁的侍卫小声嘀咕，“这些蛇不是都被拔了牙吗？怎么太子妃真的跟被咬了似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
陆景珩生生刹住脚步，盯着蛇窟中面色惨白的楚明昭，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为寒冰。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为了阻止我去找晴晴，连这种苦肉计都用上了？”
楚明昭的手还悬在半空，闻言猛地一颤。
“我……”她想解释，却被剧痛打断。
蛇毒开始发作，眼前阵阵发黑。
陆景珩最后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楚明昭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颤抖着拔下金簪。
寒光闪过，狠狠刺入蛇头。
毒蛇剧烈扭动几下，终于不动了。
她的力气也随之耗尽，倒在蛇群中。
冰凉的蛇身缠绕上来，视线越来越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陆景珩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甬道尽头的身影。
“呵……”她凄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明昭被抬回寝殿时，意识已模糊不清。
耳边隐约传来太医颤抖的声音：“太子妃中的是碧鳞蛇毒，若无解药，怕是、怕是……。”
要死了吗？
明明已经有了回家的希望，却要死在这个世界了吗？
恍惚间，殿门被猛地撞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只见一道黑影立在床前，面具下的眸子猩红一片。
是宴辞。
他终于来救她了！
宴辞缓缓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她从小看到大的脸。
可此刻，他的表情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蛇窟的滋味，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