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的一篇科幻末世小说《孢子纪元灰烬重生》,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林墨,作者翻身也是一种运动,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孢子纪元灰烬重生》这本科幻末世小说目前连载,更新了131917字。
孢子纪元灰烬重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孢子风暴来临前十分钟,林默闻到了空气中的铁锈味。
他猛地从半睡半醒中惊起,手肘撞翻了摆在膝盖上的地质图集。泛黄的纸页散落在潮湿的水泥地面上,那些他用红笔标注的地下通道网络此刻像血迹一样刺眼。
“该死!”林默一把抓起背包,动作太急,扯动了左肩尚未愈合的伤口。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停下。孢子风暴不会等他。
他冲到窗前——如果这堵摇摇欲坠的墙面上那个歪斜的方形窟窿还能被称为窗户的话。远处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病态的橙红色,像一块正在溃烂的皮肤。风暴前锋卷起的尘埃形成了一道百米高的灰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片废墟推进。
林默的喉咙发紧。他见过被孢子风暴吞噬的人。那些可怜虫先是咳出粉红色的泡沫,然后皮肤开始皲裂,露出下面灰白的骨茬。最可怕的是,他们到死都保持着清醒。
庇护所的其他人已经跑光了。角落里散落着匆忙中遗落的物品:一只儿童鞋、半瓶浑浊的水、一本被翻烂的《野外生存指南》。林默弯腰捡起那本书塞进背包,手指碰到了冰冷的金属——那是他的地质锤,三年来从未离身的工具。
地下。必须到地下去。
林默冲出庇护所时,第一阵狂风已经席卷而来,裹挟着沙砾抽打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废墟中穿行。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市现在只剩下骨架,高楼的残骸像巨兽的肋骨般刺向天空。墙壁上爬满了暗红色的菌斑,在风中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转过一个街角,林默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五十米处,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看到它们裸露在外的灰白骨骼——蚀骨者,第二阶段的感染者。
林默屏住呼吸,慢慢后退。但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从他头顶传来。一块锈蚀的广告牌在风中摇晃,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三个蚀骨者同时转向声源,然后——转向了林默的方向。
“操!”林默转身就跑,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身后传来蚀骨者特有的脚步声——那种骨骼直接撞击地面的咔嗒声。它们速度不快,但不知疲倦,而且一旦锁定目标就会穷追不舍。
林默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他拐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希望利用地形甩掉追兵。巷子尽头是一堵三米高的砖墙,墙上用红漆画着一个模糊的箭头,指向地面——那是幸存者之间标记的地下入口。
林默跪在地上,疯狂地扒开覆盖在井盖上的碎石和菌丝。蚀骨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当第一个怪物转过巷口时,林默终于掀开了井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黑暗。潮湿的霉味。下落的时间比预计的更长——林默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右踝传来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摸索着找到井盖,用力将它推回原位。
就在井盖合上的瞬间,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上面。一下,两下。林默能听到蚀骨者骨骼断裂的声音,但它们感觉不到疼痛。这种疯狂的攻击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
林默打开手电筒——光线比昨天更暗了,电池即将耗尽。他正站在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里,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地面湿滑。这里曾经是城市的地下管网系统,现在成了幸存者躲避孢子和蚀骨者的生命线。
他拖着扭伤的脚踝向前移动,每走一步都疼得冒汗。通道分岔处,林默从背包里掏出那本地图集,对照自己三周前绘制的草图。向左是通往废弃地铁站的路线,那里可能有其他幸存者;向右则深入地下更复杂的管网系统,危险但能完全避开风暴。
林默选择了右边。在末日后的世界里,有时候同类比怪物更可怕。
通道越来越窄,最后林默不得不侧身前进。墙壁上的菌斑在这里呈现出诡异的荧光蓝色,照亮了前方的路。林默小心地避开那些发光的区域——高浓度的孢子往往聚集在这些地方。
三小时后,林默找到了一个相对干燥的配电室。他撬开门锁,确认里面安全后,才允许自己瘫坐在地上。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但至少没有骨折。他从背包里翻出最后一点医用酒精和绷带,简单处理了伤口。
配电室的角落里堆着几个空罐头盒和烧尽的蜡烛——有人曾在这里短暂停留。林默注意到墙上刻着一行小字:”向北走,寻找灯塔。”
又是这个传言。林默苦笑。自从大灾变后,关于”灯塔”的传说就在幸存者中流传——一个没有被真菌侵蚀的避难所,有电,有干净的水,甚至有医生。三年来,林默听过至少五个不同版本的”灯塔”位置,但从未遇到真正去过的人。
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边缘已经磨损得看不清了,但中间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依然清晰。妹妹小雨,如果她还活着,今年应该十六岁了。大灾变发生时,他们被人群冲散。这三年来,林默每到一个幸存者据点就会打听她的消息,但一无所获。
“我会找到你的,”林默轻声说,手指抚过照片,”无论’灯塔’是真是假。”
外面的风暴声渐渐平息。林默估算自己在地下至少待了十二小时,孢子浓度应该已经下降到可以短暂外出的程度。他需要抗生素——肩膀的伤口开始发热,这是感染的征兆。
拂晓时分,林默爬出地下通道。风暴过后的废墟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一场缓慢降落的毒雪。
他决定冒险去附近的医院废墟碰运气。那里危险重重——不仅是蚀骨者的巢穴,也是掠夺者经常光顾的地方。但药品在末日后的价值堪比黄金,值得他铤而走险。
医院的主楼已经坍塌,但西侧的配药房奇迹般地保持完好。林默花了两个小时迂回接近,避开三群游荡的蚀骨者。当他终于撬开配药房的铁栅栏时,手已经抖得几乎拿不稳地质锤。
里面一片狼藉,但林默还是在一个倒塌的药柜下找到了几盒抗生素。他如获至宝地将它们塞进背包,正要离开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引擎声。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只有血狼帮还保留着能运行的车辆。他迅速躲到窗边,小心地向外窥视。
两辆改装过的皮卡停在医院广场上,八个全副武装的人正下车搜索。林默认出了领头的光头——屠雄,血狼帮的二把手,以残忍著称。据说他喜欢收集蚀骨者的指骨做项链。
“搜仔细点!”屠雄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上次有人在这找到了一整箱吗啡。”
林默屏住呼吸,慢慢后退。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踩碎了一个玻璃药瓶。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外面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里面有人,”屠雄狞笑,”抓活的。老板喜欢会读书的宠物。”
林默知道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迅速环顾四周,发现配药房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堵死。绝望中,他抓起地质锤,准备拼死一搏。
第一个闯入者被林默击中膝盖,惨叫着倒下。但紧接着第二个人从侧面扑来,一棍打在林默受伤的肩膀上。剧痛让他跪倒在地,地质锤脱手飞出。
“看看我们抓到了什么,”屠雄蹲下身,强迫林默抬头,”一个戴眼镜的小老鼠。”他粗糙的手指划过林默脸上的伤疤,”听说你在找妹妹?也许我知道她在哪。”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屠雄大笑:”看来我说对了。跟我们走,说不定——”
一声枪响打断了屠雄的话。他的太阳穴突然炸开一个血洞,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
其余帮众立刻散开寻找掩护。”狙击手!东侧三楼!”
混乱中,林默抓起地质锤滚到一堆废墟后面。又一声枪响,一个正在装弹的血狼帮成员应声倒地。
“撤!”剩下的人跳上皮卡,不顾同伴的尸体仓皇逃离。
林默警惕地等待了几分钟,确定危险解除后才慢慢站起来。他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东侧三楼窗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收起狙击枪。
那人敏捷地翻出窗户,顺着外墙的管道滑下,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落地后,他径直走向林默,步伐稳健得像是在公园散步,而非末日废墟。
“你还好吗?”陌生人问道,声音低沉冷静。
林默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着改装的战术背心,腰间别着军刀和手枪。他的脸被防尘面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为什么救我?”林默没有放下地质锤。
陌生人耸耸肩:”你看上去不像血狼帮的人。而且,”他指了指林默背包里露出的地图一角,”会用地图的人现在很少见。”
林默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雷刚。”男人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眉上有一道疤痕,”前海军陆战队,现在是自由人。”
“林默。地质学研究生,现在是……”他苦笑一声,”幸存者。”
雷刚点点头,弯腰捡起林默掉落的抗生素:”伤口感染了?”
“肩膀。”
“我有个临时营地,有干净的绷带和酒精。”雷刚顿了顿,”你可以选择跟我走,或者继续独自冒险。”
林默看着远处又聚集起来的蚀骨者,再看看雷刚坚毅的面容。三年来,他学会了不轻易信任任何人。但此刻,生存的本能压过了戒心。
“我跟你走。”林默说。
雷刚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明智的选择。跟紧我,别掉队。”
两人穿过废墟时,林默注意到雷刚的每一步都精确地避开容易发出声响的碎片,而且总是走在阴影处。这是个生存专家,比林默见过的任何幸存者都专业。
“你一个人?”林默小声问。
“现在是了。”雷刚的声音里有一丝林默无法解读的情绪,”三天前我的小队遭遇了巢穴初生体。只有我逃出来。”
林默听说过那种东西——第三阶段的蚀骨者聚合体,能释放致幻孢子控制周围的感染者。遇到巢穴初生体的幸存者,要么成为它的一部分,要么成为它的食物。
“抱歉。”林默说。
雷刚没有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一栋半坍塌的公寓楼。雷刚带着林默绕到后面,掀开一块伪装成废墟的帆布,露出向下的楼梯。
“欢迎来到我的’宫殿’。”雷刚干巴巴地说。
地下室里出乎意料地整洁。角落里摆着一张行军床,墙上挂满了各种武器和工具。一张大桌子上铺着详细的手绘地图,旁边是几台改装的无线电设备。
“坐。”雷刚指了指一把椅子,从柜子里拿出医疗箱,”把上衣脱了。”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肩膀的伤口已经化脓,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红色。
雷刚的动作出奇地轻柔,熟练地清理伤口然后敷上药:”抗生素吃了吗?”
“还没来得及。”
“现在吃。”雷刚递给他一瓶水和两片药,”48小时内不要剧烈活动。”
林默吞下药片,目光扫过房间:”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久了?”
“这个据点?两个月。”雷刚正在检查林默的地质锤,”自从原来的避难所被血狼帮攻陷后。”
林默注意到雷刚说”攻陷”时眼中闪过的寒光。显然,他和血狼帮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的地质知识,”雷刚突然问道,”包括地下水位和岩层结构吗?”
“当然,那是基础课程。”
雷刚点点头,走到桌前展开一张更大的地图:”我在找这个地方。”他指着一片标记为”死亡区”的区域,”传闻那里有一个地下军事基地,可能还有未被污染的水源。”
林默凑近查看:”这片区域的地质结构……”他突然停住,抬头看向雷刚,”这就是为什么你救我?因为我的专业知识?”
雷刚直视他的眼睛:”一开始是。但现在不是了。”他指了指林默放在桌上的妹妹照片,”我也有想保护的人。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失败了。”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传来蚀骨者特有的骨骼摩擦声,但在厚实的地下室墙壁阻隔下,显得那么遥远。
林默突然意识到,这是大灾变后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到相对安全。这个认识让他既欣慰又恐惧——在末日里,安全感往往是致命的错觉。
“休息吧,”雷刚说,”明天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林默想说什么,但连日的疲惫和药物的作用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最后看到的,是雷刚在微弱的灯光下检查武器的剪影,像一尊守护神像。
在坠入梦乡前,林默模糊地想,也许在这灰烬覆盖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脆弱的信任,就是最后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