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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恶心,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我必须亲自下去看看,我需要一个铁证,来砸碎我心里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
电梯门打开,刚“跑完步”回家的陈铭站在外面。
他满身大汗,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老婆,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睡不着,去楼下便利店买点酸奶。”
陈铭没起疑心,侧身让我走出电梯,却下意识地挡了一下我的去路。
他身上混杂着汗水和一股廉价又甜腻的女士香水味。
他拍了拍我的背,动作有些僵硬。
“今天运动量有点大,累死我了。你快去快回,我先上去洗澡。”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也很满足。
我没回头,快步走出单元门。
地下车库阴冷潮湿,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远远的,我看到了自家那辆黑色的保时捷。
车身在灯光下还是温热的,像一个刚刚冷却的罪恶温床。
车窗上布满了厚厚的水汽,从外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玻璃内侧有几道凌乱的掌印。
我拿出车钥匙,手抖得厉害,按了好几次才解开锁。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淫靡又陌生的气味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吐出来。
副驾驶的座椅被完全放倒,角度异常。
上面皱成一团,一片狼藉。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扫过座椅的每一个角落。
在座椅的缝隙里,我看到了一根不属于我的棕色长发。
我的手继续往下探,摸到一片湿黏的痕迹。
在座椅和车门的夹缝里,我摸到了一个坚硬的小东西。
拿出来一看,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运动臂带上的特制卡扣。
黑色的,方形的,边缘还带着一点干涸的胶水痕迹。
我记得清清楚楚。
就是今天早上出门前,陈铭说他旧的臂带卡扣松了,跑步的时候手机总往下掉。
是我,亲手从抽屉里找出这个新的,为他换上的。
我当时还仔细地用强力胶把接口处加固了一遍,叮嘱他。
“老公,这个我用胶水加固过,这下肯定不会掉了。”
他当时笑着亲了我一下,夸我细心。
“还是我老婆对我好。”
现在,这个我亲手为他换上的卡扣,掉在了这个肮脏的地方。
原来他的剧烈运动,是在这里。
我没有哭,也没有喊。
我只是拿出手机,对着车里的一切,冷静地拍下照片。
一张又一张。
然后,我关上车门,锁好车。
转身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走出车库的那一刻,我的腿一软,重重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