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一把刀比在我左手手背上。
“你是觉得那个大客户，比我金贵？”
王全美的脸一片模糊，像是被鬼气覆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她看见纸扎的第一眼，就被障住了吗？
可如果真让她见，又没了纸扎，必定冲撞——
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亲朋好友也得遭殃。
师父三令五申不能牵连普通人，我没忘。
想到师父还在等我，我定定神：
“你一定要去，也行，但是我不保证你能见着。”
刺青男插嘴道：
“大小姐，一个劳什子客人也没什么好见的，咱们不如回家吧。”
王全美充耳不闻，眼神一厉，就挥刀捅进了我左手掌心！
我张大嘴，这回连惨叫的力气也没了。
“我要见，你再敢啰唆，我就废了你两条腿。”
我脱力趴在地上，半晌才在痛苦中恢复对外界的感知。
嘴里满是血的腥甜味。
“我不敢和你作对，大小姐……只是怕你后悔。”
王全美哈哈大笑，起身，高跟鞋在我头上踩着玩儿。
“我王全美长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蠢货，你不知道我王家的厉害吧。”
“你那个大客户要是也得罪了我，本小姐把他沉江又如何？”
旁边的人也在连声附和。
眼看时间逼近，我心一横。
到了现在，我尽力了，再发生什么，也是命。
我说：“好，我带路就是。”
刺青男草草给我暂时包扎了一下，就把我拖进了法拉利。
王全美坐在一边，翘着红艳的美甲道：
“小丫头，你别想着糊弄我一个假地址。”
“今天这口气不顺下去，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我虚脱的靠着后背，双手疼痛不堪。
“都随你的意，王大小姐。”
她总算满意的点点头，嘲笑道：
“早乖一点不就好了？白受罪。”
我闭目养神，懒得搭理。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
渐渐地，王全美目光惊疑不定。
“这……这不是我姥姥的疗养庄园吗？”
“这里从不对外开放，只有自家人知道地点！”
她霍然扭头看我，逼问：
“顾雯！你他娘的是谁派来的？故意搞老娘？！”
我觉得好笑，到底是谁在搞谁？
突然铃声响起，王全美沉着脸接通电话。
“大小姐！大小姐你赶紧回庄园！老夫人去世了！太太和老爷找不到您，急得很呐！”
法拉利里突然一片寂静。
片刻后，刺青男道：“大小姐，一个精神病而已，你不用怕这点小小的巧合。”
我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依旧沉默。
车子驶进庄园，一对中年夫妻就在门口等待。
女的连忙走来抱住了王全美，轻轻拍了一下。
“你啊！你姥姥刚刚咽气，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然后她巡视四周，这才注意到我。
一身狼狈吓了她一跳。
“顾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纸扎呢？”
我走到一边，和其他人隔开，这时候也没人拦我了。
王大小姐和她的跟班们脸色忽青忽白。
我微抬双手展示伤口，叹息：
“王太太，你不如问问令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