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不可能……”
宋舒意看着那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又猛地回头。
我原本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阵风卷起几片枯叶。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顾时初也面色一僵，两人一道，踉踉跄跄地朝着救援队那边跑过去。
湖水高盐且冰冷，我的尸体被保存得异常完好，面容清晰，神态安详。
好像，只是睡着了。
“不、不可能……”
宋舒意喃喃自语，眼神涣散：
“怎么会是乔安？怎么可能！他明明、明明这两天都和我们在一起……”
“是啊，乔先生明明刚刚还……”
“节哀。”
一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将一份DNA比对报告递到他们面前。
屏幕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死者：乔安。
死亡时间：24小时前。
顾时初看着我的名字和我安详的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而宋舒意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那短短一夜的相处，竟是我最后的留恋。
那个和她争吵，被她辱骂，最后还祝福她的乔安，只是一个弥留的鬼魂。
“怎么可能！他那么怕疼，切菜划到手都要皱半天眉，他那么在乎那些街坊……他怎么、怎么可能舍得去死……”
她踉踉跄跄地扑向担架，伸出手，颤抖着，想去碰触我的脸。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冰冷的皮肤时，一个东西，从我怀里掉了出来。
是一个陈旧的小铁盒。
盒子摔在地上的一瞬间，里面的东西就落了一地。
一个用了很久的Zippo打火机，几张褪色的火车票根，还有一对……早已氧化发黑的，廉价的情侣戒指。
她颤抖着，弯下腰，捡起了那枚戒指。
是大学时，她用第一个月工资给我买的，五十九包邮。
我像宝贝一样戴了好多年，现在，却取了下来。
她终于明白了。
乔安开着这辆破旧的五菱宏光，载着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来到这个曾经约好的地方。
原来不是为了重逢，而是为了告别。
为过去，为曾经，为他们约好，却已经抵达不了的未来。
原来，乔安真的打算放下她了。
“噗通”一声。
宋舒意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舒意，你……”
顾时初走过来，想把她扶起来。
宋舒意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戒指不停摇头，在乔安的尸体前，挥开了顾时初伸来的手。
顾时初沉默了。
他站在宋舒意身边，看了看地上的遗物，又看了看担架上我苍白的脸。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宋舒意，你老实告诉我。”
“乔安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会做面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