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夫君扔下她跑了，她一时想不通自尽了。】
【我们也是太过悲痛思念，才会将明月易容成昭儿的模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想必你一定能够理解……】
看来他们是笃定昭儿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死无对证，才敢这般信口雌黄。
我没有当场拆穿，而是将计就计道：【罢了，都是命。】
【带我去看看老太君吧。】
老太君是太后在世时的闺中密友，又是一品诰命，诺大的永宁侯府如今全靠她的身份支撑着。
若是她死了，只会让本就不得重用的永宁侯府更加雪上加霜。
难怪他们会这般在意她的生死。
我仔细检查过后，确定秦老太君是风邪入脑。
这病一般人确实治不了。
不过药王谷的素问九针却正好对症。
秦长明见我成竹在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苏娘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活老太君。】
【昭儿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没有照顾好昭儿！】
【可老太君待昭儿一直很好，得知昭儿自尽，她差点哭瞎了眼睛！】
我没有拒绝：【我可以救她这一次，但风症并不能治根，你们必须立下字据，将来若是再犯病，不许寻我与药王谷的麻烦！】
得到了秦长明的保证，我开始施针。
最后一针下去，秦老太君明显缓过气来。
秦长明夫妇和秦言秦明月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真心疼老太君，还是庆幸保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趁着他们嘘寒问暖，我收好银针，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离开了侯府。
春杏跟在我身后，不解地追问：【娘子，你为何要救老太君？】
我冷笑道：【谁说我在救她？】
我抽出最后一根银针，针头已经发黑。
那是我特制的慢性毒药，能够让人生不如死。
秦老太君表面上红光满面，看似逃出了鬼门关，事实上等待她的却是更痛苦的炼狱。
人皮走马灯最后一个画面，主角正是这日日诵经佛口蛇心的老太君！
春杏松了口气，但还是不甘地问道：【这法子倒是折磨了老太君，其他人又该怎么办呢？】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永宁侯府的方向，道：【不用担心，等老太太毒发，他们定会来求我，我自有安排。】
除了手上这盏人皮走马灯，昭儿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尸骨。
红尘一趟，却两手空空，我不免为昭儿感到心痛。
还好，药王谷里昭儿曾经住过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
她用过的东西也都还留有她的味道。
我把走马灯挂在了房间正中央，在这里，我的昭儿不必再经受风吹雨打，也不用再揣摩人情冷暖。
担心昭儿孤单，我搬到了她的房间陪她。
从前我是出了名的严厉。
昭儿怕黑，总想跟我一起睡。
可我却严厉拒绝。
我故意收走了所有蜡烛，让她学会独自面对黑暗。
听着她蒙在被子里哭，我也坐在门外陪着无声地落泪。
不是不心疼，而是我清楚地知道，行医之人最忌心存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