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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冰冷。刺骨的冰冷。

意识仿佛沉入深海冰渊的最底层,思维冻结,时间凝滞。

林七的感官被黑暗和剧痛彻底包裹。耳边回响着如同远古巨兽心脏搏动的沉重脉动轰鸣,每一次“咚——咚——”的搏动,都仿佛巨锤狠狠砸在他破碎的胸腔和灵魂上,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与黑暗混沌中沉浮,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山峦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父亲最后那声震裂灵魂的咆哮,那血肉壁垒崩毁时溅射在脸上、身上的滚烫粘稠……那绝望与悲恸凝聚成的巨大冲击,将他的精神世界彻底击垮。

爹!!!

无声的嘶吼在意识的残渣里疯狂冲撞,却冲不出这禁锢的黑暗囚笼。

轰隆隆——!!!

又一阵更加狂暴剧烈的地脉震动狠狠袭来!比之前猛烈数倍!地面如同遭受重炮轰击般狠狠颠簸!林七失去知觉的身体被震得从废墟堆上滚落,狠狠撞在一旁断裂的半截灶台铁架上!

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强行撕开了黑暗的缝隙!

“呃啊……” 模糊的呻吟从他沾满血污尘土的喉咙里挤出,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刺激着他的嗅觉。沉重的眼皮如同挂着铅块,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

视觉模糊,如同蒙着一层不断晃动的血色玻璃。

光线昏暗,残破的屋顶窟窿和墙壁缺口透入冰冷的月光和星辉矿业遥远的微光。熟悉的林家石屋已化为彻底的废墟地狱——倒塌的墙壁、破碎的家什、燃烧的余烬在震动中明灭不定……但最刺眼的,依旧是满地流淌、尚未凝固的暗红!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他的肺部堵死!

混乱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父亲张开双臂的最后画面……血肉撕裂的闷响……自己被巨大的力量掀飞……

“……玥儿……” 林七的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剧痛!他挣扎着想要翻身,想寻找那个单薄的身影!

然而,身体的疼痛和虚脱让他几乎无法挪动分毫!视野因失血和震荡天旋地转。他只能拼命地转动眼珠,透过弥漫的烟尘和血污,艰难地搜索。

就在他视线所及的角落——那片相对完整,之前被林战魁梧身躯挡住的、靠近炸毁炉灶的后方区域——

他看到了!

林玥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身下垫着一块沾满灰尘的破布。她侧对着林七的方向,颈侧那道被利刃划开的狰狞伤口因为剧烈的震动再次崩开,鲜红的血正顺着苍白的皮肤蜿蜒流淌,浸透了破布。她的身体在无助地微微颤抖,每一次颤抖都像是生命的烛火在风中飘摇。月光照在她沾满尘土和血污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不住颤动,泪水无声地混着泥土滑落,留下脏污的痕迹。她似乎想动,想呼喊,但颈部的剧痛和失血让她只能发出如同小猫般微弱、痛苦的呜咽。

她还活着!但离彻底熄灭,仅仅一步之遥!

就在这时——

沙!沙!沙!

清晰的、如同毒蛇在沙地上爬行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在极度危险的寂静中响起,精准地穿透了地下能量核心的狂躁脉动!

林七和角落里的林玥身体同时猛地一僵!

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踏着满地的碎石和未干的血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废墟的阴影边缘。黑色的特制作战服如同融入黑夜,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惨白面具,露出的那双冰井般冻结生机的眼睛……正是去而复返的幽冥殿顶级刺客——影煞!

他手中那柄散发着诡异暗紫色幽光的“噬魂”能量斧,正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他垂落的大腿外侧,如同死神在用指尖轻叩门扉。他身后,另外两名幸存的幽煞杀手如同冰冷的影子紧随左右,散发着如同刮骨钢刀的杀意。

没有言语,没有试探。影煞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射线,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无视了角落里蜷缩颤抖的林玥,瞬间锁定了废墟堆中刚刚发出轻微呻吟、正试图挣扎移动的林七!

找到了!目标——林家唯一的儿子!地下狂暴能量异动的关键当事人!

杀!

这个指令无需言明。影煞身后的两名幽煞杀手瞬间动了!如同两道离弦的黑色闪电,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扑向废墟中重伤垂死的林七!一人手中闪烁着高频能量刃的寒芒,直取咽喉!另一人则甩出淬毒的乌沉袖箭,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躲闪空间!精准!致命!效率!幽冥殿的杀戮机器,只为完成任务!

“不——!!!”

林七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瞬间缩至针尖!他想挣扎,想反抗,想保护身后那个角落!但沉重的伤势和失血让他的反应慢了无数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致命的寒芒在他模糊的视线里急速放大!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覆盖下来!他甚至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漠然无情的冰冷杀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林七即将被彻底终结的刹那——

缩在角落里、颈侧血流如注、已经因失血和恐惧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林玥,在杀手扑向林七的瞬间,她那双原本因剧痛而失焦、死寂的眼眸,猛地……睁开了!

并非清醒的意识控制,而是纯粹的生命本能!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潜藏在绝望深渊之下的、对兄长生命极度关切、极度恐惧、极度绝望而触发的、歇斯底里的本能——保护他!保护哥哥!

身体比思维更快!

“哥——跑——!!!”

一声凄厉到撕裂喉咙的、混着浓浓血沫的哭喊,骤然从林玥干裂带血的唇瓣中爆发出来!

伴随着这声泣血的呐喊,她那原本因失血而冰冷、因恐惧而僵直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弹射而出!单薄的身体猛地从血泊中弹起,张开双臂,以一种完全舍弃自身、毫无章法、纯粹凭借本能和最后生命力驱动的姿态,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两道扑向林七的杀手中间,决绝无比地扑了过去!

她的位置,恰好是林七前方!她的扑击方向,恰好拦在两名杀手对林七形成绝杀的致命攻击路线上!

她要用自己这具早已千疮百孔、濒临破碎的身体,为林七挡下这必死的绝杀!

两名幽煞杀手的动作有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目标人物自己撞上刀口?愚蠢!但任务优先!瞬间的错愕不影响杀戮的执行!两股致命的兵刃轨迹没有丝毫改变,甚至因为林玥的主动迎上而更加精确和狠厉!高频能量刃直切她扑来的脖颈!淬毒袖箭直射她挡在前方的脆弱胸腔!这一撞,无论哪一样,都足以将她当场撕裂!

“不!!!” 林七目眦尽裂,眼睁睁看着妹妹扑向死亡的深渊!灵魂仿佛在尖叫中被碾碎!他想扑过去拉开她,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就在林玥扑出的身体即将与那两件索命凶器接触的前万分之一秒——

嗡!!

一点极其细微、却深邃冰寒到令灵魂冻结的蓝芒,毫无征兆地、骤然在林玥扑出时本能前伸、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微微颤抖的左手指尖……蓦然……亮起!

那是无法形容的颜色!比极地万载玄冰更冷,比星空深处的极光更幽邃!带着一种纯净到极点、也霸道到极点的……冻结万物的……本源气息!

这点冰蓝光芒出现的瞬间,石屋内弥漫的硝烟、尘埃、乃至空气,都骤然……凝滞了一下!

如同时间被按下暂停!

紧接着——

轰!!!

以林玥那根微微颤抖、凝滞在空中的指尖为原点!

一股无法言喻的、比九号探巷地底寒流更恐怖千倍万倍的极致冰寒,如同沉寂亿万载的冰河瞬间解冻爆发!带着粉碎星辰的意志和冻结时空的威严,轰然爆发!

冰蓝色的光芒不再是细微的一点,而是如同超新星爆炸般从她小小的身躯核心炸裂开来!瞬间吞没了整个石屋!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如同亿万年冰川内部折射的光线,带着一种死寂的、绝对零度的、能将灵魂都冻僵的……苍白!

嗤——!!!

首当其冲的两名扑向林玥(或者说被她迎上的)幽煞杀手,在冰蓝光芒爆发的瞬间,就凝固了!

字面意义上的凝固!

如同投入绝对零度液氮中的标本!高频能量刃距离林玥的脖颈仅剩毫厘,却再也无法寸进!握着它的杀手,连同全身流淌的杀意,瞬间被一层厚达数寸、通透如同水晶、内里流转着无数玄奥冰纹的深蓝寒冰彻底封冻!脸上犹带着扑杀时狰狞却瞬间凝固成永恒冰雕的错愕与惊骇!淬毒的袖箭钉在空中,箭头闪烁着冰冷的蓝芒,同样被彻底冰封!

甚至连能量刃发出的微光和袖箭带起的空气扰动,都被一并冻结在透明的冰层之中!化为诡异的静态冰景!

刺骨的寒流以无法想象的速度蔓延、扩散!

地面流淌的滚烫鲜血、仍在缓慢燃烧的余烬、倒塌石壁裂缝中渗出的水滴、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尘埃……在冰蓝光华扫过的瞬间,全部发出密集刺耳的“咔咔”冻结声!地面瞬间覆盖上厚达寸许的晶莹冰面!燃烧的火焰被强行冻结成冰蓝色的扭曲火形!空气里的水汽直接凝成大片大片、如同刀锋般锋利的冰晶之屑,簌簌坠落!

咔咔咔咔咔——!!!

恐怖的冻结声浪如同死神的丧钟,整个林家废墟在刹那间化作一片晶莹剔透、死寂无声的……冰封地狱!

噗通!噗通!

两座人形冰雕,伴随着冻结的袖箭和能量刃,如同失去支撑的冰坨,重重砸落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响!其中一座冰雕的手臂在撞击中直接碎裂崩解开来,如同脆弱的糖块!

“?!” 影煞的反应远超人类的极限!在冰蓝光芒炸裂的瞬间,那双冰井般的瞳孔第一次爆发出如同恒星炸裂般的惊骇!那股冰寒霸道的能量并非寻常冻气,其中蕴含的气息让他骨子里的幽冥力量都感到极度不安和……熟悉?!

“源能?!” 一个几乎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词汇,如同毒蛇般从他面具下冰冷挤出!他手中的噬魂能量斧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浓郁紫黑色光芒,幽冥蚀刻力量全力喷涌,如同黑夜中最深邃的护盾,强行顶住扑面而来的冰蓝洪流!饶是如此,他依旧被那极致的冰寒逼得硬生生向后滑退了小半步!脚下坚硬的冰面瞬间拉出两道清晰的摩擦裂痕!

冰魄源能!绝对是冰魄源能的气息!一个本该被幽冥殿永远抹除在历史尘埃中的名字疯狂涌入影煞的意识核心——璇玑冰心?!不可能!那个人早就死了!!

但眼前的事实却冰冷地摆着!

冰蓝的光芒爆发得快,收敛得更快!仅仅一次爆发,那股足以冻碎灵魂的冰魄源能如同潮水般倒卷而回,瞬间收敛回源头——那个扑向死亡、此刻却被冰蓝光晕完全笼罩的单薄身体之上!

光芒散尽。

世界陷入一种死寂无声、连地下核心的脉动轰鸣都仿佛被遥远隔绝的……冻彻骨髓的安静。

影煞缓缓放下抵挡的手臂,噬魂战斧上流转的紫黑色光芒依旧流转不休。他那双冻结了无数生机的眼睛,死死盯住光芒爆发的核心处。

林七趴在冰冷的废墟上,巨大的恐惧和悲恸还冻结在他的眼眸深处。他颤抖着,不顾浑身撕裂般的疼痛,挣扎着抬起头,顺着影煞的目光,望向那个他曾发誓要保护的方向……

目光所及,林七的灵魂仿佛被一只冰魄巨手狠狠攥住、冻结、然后捏得粉碎!

林玥……还保持着扑向杀手、张开双臂想要保护他的姿态。

但她……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浑身浴血、瑟瑟颤抖的柔弱少女了。

她的身体,从纤细的指尖开始,一直蔓延到颈部的伤口、脸颊上的泪痕、披散的长发……整个人,都被一层厚度惊人、近乎完全透明、如同亿万载玄冰般纯净剔透的……深蓝色坚冰彻底封存!

那层寒冰将林玥定格在了扑救的瞬间。身体微向前倾,双臂展开,掌心向前,小小的脸上凝固着最后那声泣血嘶喊的痛苦与决绝!晶莹的寒冰完美地封存了她的每一个细节——紧蹙的眉头,紧闭的双眼下未干的泪痕,因呐喊而微张、沾着血污的唇瓣,甚至睫毛上冻结的细微冰晶……她像是被最完美的冰雕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悲壮、脆弱、永恒。

冰层极其深厚,散发着幽幽的冰蓝光泽,内里隐约可见无数如同血管般纤细流淌的、更深的玄奥冰纹。它不再是保护,而是最坚固、最无情的囚笼和棺椁!那层隔绝了生机、隔绝了时间、隔绝了一切伤害、也隔绝了所有生者气息的冰魄坚冰,将林玥死死地冻结在其中!

冰魄为棺,寒殇铸躯!

她用自己的生命本源之火,点燃了那股来自血脉诅咒的力量,在吞噬自我的尽头,为濒死的兄长,铸就了这最后一道……隔绝生死的永恒冰墙!

“玥儿——!!!!”

林七的世界在瞬间崩塌!喉咙里涌上的不再是悲鸣,而是如同野兽被刺穿心脏后濒死的、喷涌着血沫的嘶嚎!他身体里爆发出疯狂的力量,不顾断裂的骨头和撕裂的伤口,连滚带爬地向着那座伫立在冰面上、近在咫尺却遥如天堑的寒冰雕像扑去!

“别碰她!!!” 影煞冰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警告!同时身体瞬间向前欺近!他不敢确定那诡异的冰棺是否有扩散的冰魄源能,更急切地想知道刚才那爆发的根源!

但林七早已失去理智!

砰!

他染血的双手狠狠砸在了那层冰棺之上!

掌心传来的是超越绝对零度的恐怖冰寒!瞬间沿着他的指尖、手臂蔓延而上,皮肤表面的水分甚至血液都要被瞬间冻结!钻心刺骨的剧痛从双手直冲大脑!

但他没有松手!

他的手砸在冰棺表面,正好落在冰封住的、林玥苍白得毫无血色、凝固在半空中的小手上方。隔着那数寸厚、坚硬胜过合金、冰冷超越星核的寒冰,他似乎能触摸到她皮肤的纹路,能感受到她指尖残存的、拼死一搏的微微颤抖……

冰凉!无与伦比的冰凉!冻彻灵魂的冰凉!

可在这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冻结的极致冰寒之下,在冰棺最核心的位置……透过那双砸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传来的触感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奇异暖意?

那暖意极其微弱、极其飘渺,带着一种源自同源血脉的……悲伤呼唤?它如同冰层下封存的一星余烬,顽强地……微弱地……搏动着。

这是错觉吗?是她残存的意识?还是这霸道冰魄源能中唯一的……希望裂缝?

“呃啊啊——!!!” 林七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极致折磨,巨大的悲痛和那一丝微弱的暖意刺激下,他发出如同困兽般的泣血悲鸣!不顾双手正在飞速冻结坏死,染血的拳头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砸向坚不可摧的冰层!冰屑混合着他的血肉飞溅!

咚咚咚!

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呻吟!每一次撞击,都只是让冰棺微微震动,在上面留下一点微不足道的、被新血染红的印记,甚至无法留下清晰的拳痕!仿佛在嘲笑凡人的无力!

影煞冰冷地站在几步之外,面具下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骇恢复了极致的冰冷审视。他手中紫黑色的能量斧光泽流转,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戒备那冰棺内可能残留的危险源能。他并没有阻止林七疯狂的徒劳挣扎,那双冰井般的眼睛里,只有对实验结果般的冷漠与评估。他伸出没有握斧的手,小心翼翼地、隔空悬于冰棺上方散逸出的些许冰寒气息旁,似乎在感受、解析着什么。一丝细小的、刚刚从飞溅冰屑中精准拦截到的、内部带着一丝微弱冰蓝血丝的碎冰,被他用能量包裹,迅速收起。

林七彻底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软地、紧紧贴着那冰寒刺骨的棺材,额头抵在凝固的、林玥冰冷僵硬的掌纹所在的位置。温热的泪水刚涌出眼眶,就在接触到寒冰的瞬间冻结成冰滴滑落。血水和泪水在冰棺表面混合、凝结。

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痛彻心扉的无助和绝望。他只能感受到那冰层之下,微乎其微、仿佛幻觉般搏动着的微弱暖意,如同濒死者的脉搏,微弱地、绝望地……跳动着。

“玥儿……冷吗……”

模糊不清、带着哭腔的呢喃从他裂开的唇缝中挤出。

幽冷的月光,如同冰冷的挽歌,无声地流淌过这片被彻底冰封的、死寂的废墟。晶莹的冰面上,倒映着那个抱着寒冰棺材、蜷缩在坚冰脚下如同绝望幼兽的身影。

冰魄封印了少女的生机,亦冻结了少年全部的世界。

冰冷凝固的世界里,唯有少年贴在冰棺上那残破染血的手掌下,一丝微弱到近乎虚无的脉动,是绝望深渊中唯一能灼烧灵魂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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