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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春阁雅间内,那股凭空炸开的浓郁药香,霸道得几乎凝成了实质。它穿透紧闭的门扉,如无形的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外堂的嘈杂。原本还在为几钱银子的药材讨价还价的客人们,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人的鼻翼都不由自主地翕动,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那缕令人心神摇曳、通体舒泰的奇异芬芳。

“嘶——好生精纯的药气!”那位身着锦袍、气息沉稳的修士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钉死在雅间的门板上,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惊骇,“闻一口,体内灵力都似活泼了几分!这…这绝非寻常灵药能有的气象!”

“老天爷,回春阁这是得了什么逆天的宝贝?”旁边一个富态商人使劲嗅着,满脸陶醉,随即又转为极度的渴望,“这香气,闻着就觉得年轻了几岁!”

骚动像投入油锅的水滴,迅速蔓延炸开。众人再也顾不上挑选药材,纷纷朝着雅间的方向涌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目光灼灼,恨不能穿透那扇木门,一睹那引发异象的珍宝真容。

雅间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王掌柜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桌上那三根形态饱满、通体流转着温润玉泽、须根虬结如龙、散发着磅礴生机与精纯灵气的“玉髓地精参”。他的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贪婪的嘶鸣,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那颗贪婪的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化草为参!点石成金!传说中的草木点化!无中生有!

这几个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魂深处。他经营药材几十年,见识过不少奇珍异宝,也听过坊间流传的种种玄奇传说,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等近乎仙家手段的神迹,会如此赤裸裸地在自己眼前上演!而且,出自一个他之前视若蝼蚁、可以随意拿捏的穷酸采药小子!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的贪婪。这秘术!这能凭空造出堪比数十年份老山参的神异秘术!其价值,何止是十株百株千年龙涎草能比?若能将这秘术掌握在手,或者…掌控拥有这秘术的人…这青牛镇,不,这方圆千里的药材生意,乃至更广阔的天地…他王某人,必将一飞冲天!

“神…神乎其技!小兄弟…不!叶小友!叶仙师!”王掌柜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颤抖变调,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叶子寒的眼神里,之前那点虚伪的算计和居高临下的轻视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和一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赤裸裸的占有欲。他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堆起此生最“真诚”的笑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意味:“此等神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仙师屈居山野,实在是明珠蒙尘!若仙师肯与我回春阁合作,我王某人必倾尽所有资源,助仙师扬名立万!届时,金山银山,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仙师意下如何?”

瘦高个伙计阿福早已看傻了眼,此刻更是被王掌柜这前倨后恭、近乎谄媚的态度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的茶壶都忘了放下,茶水顺着壶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叶子寒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沾着泥点的草鞋,与这雅致的房间和桌上那三根宝光流转的“灵参”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他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激动,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王掌柜那番极具诱惑力的许诺,落在他耳中,激不起半分波澜。

他看着王掌柜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胖脸,看着对方眼中几乎要流淌出来的占有欲,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讥诮。合作?不过是变相的圈养与掠夺罢了。一旦他显露出丝毫软弱或动摇,眼前这头贪婪的肥猪,立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连皮带骨,连同他身上的秘密,啃噬得渣都不剩。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拂过其中一根“玉髓地精参”温润如玉的根须。那灵参仿佛有灵,翠绿的微光在他指腹下温顺地流转。这并非真正的点化造物,而是以他精纯的草木灵力强行灌注、催发那几株止血草潜藏的生命力,模拟出灵参的形态与气息罢了,本质依旧是凡草,药效虽远超同类,却远不能与真正的天材地宝相比,且难以持久。但用来震慑这贪婪的胖子,足够了。

“掌柜的言重了。”叶子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门外隐隐传来的骚动,带着一种山涧溪流般的清冷与疏离,“山野小子,不过是偶得天眷,侥幸窥得一丝草木生灭流转的皮毛机缘罢了。此等微末伎俩,时灵时不灵,全凭运气,岂敢妄称仙师?更遑论什么合作扬名,折煞小子了。”

他语气平淡,将“神技”轻描淡写地归为“偶得天眷”、“时灵时不灵”,既堵住了王掌柜进一步探究的嘴,又将自己置于一个看似侥幸、实则难以掌控的位置。

王掌柜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混迹商海多年,岂会听不出这是推脱之词?这小子,油盐不进!但他不敢发作,桌上那三根灵参散发出的磅礴生机和精纯灵气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这小子身上,绝对有天大的秘密!

叶子寒不再看他,动作从容地将其中两根“玉髓地精参”重新用那块破布仔细包裹好,放回怀中。只留下最后一根,孤零零地躺在光洁的檀木桌面上。莹润的玉黄色泽与深色的桌面形成鲜明对比,那流转的宝光和散逸的药香,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凡。

“掌柜的生意兴隆,贵人事忙,小子不敢多扰。”叶子寒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王掌柜,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此物,便算小子的一点心意。只求一事。”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紧闭的雅间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影。

“换我兄妹二人,在这青牛镇中,三日清净。”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分量。

“这三天内,烦请掌柜的约束贵店上下,也替我挡一挡外间不必要的‘关切’。三日之后,小子自会离开,绝不牵连贵店分毫。掌柜的,此约,可愿应允?”

王掌柜脸上的肌肉再次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看着桌上那根价值连城的“玉髓地精参”,又看看叶子寒那双深不见底的平静眼眸,心中天人交战。贪婪如同毒蛇噬咬,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少年拿下,逼问出所有秘密!但理智又告诉他,眼前这小子神秘莫测,手段诡异,绝非易与之辈。硬来,风险太大。况且,外面已经惊动了那位修士和其他客人,此刻动手,回春阁的声誉和麻烦都难以预料。

这根“灵参”…价值不菲!而且,三天…三天时间,足够他暗中布置了!只要盯紧了这小子,还怕他飞了不成?

瞬间的权衡利弊,王掌柜脸上的阴晴不定迅速被一种市侩的精明笑容取代。他哈哈一笑,胖手一挥,豪爽道:“叶小友这是哪里话!太见外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就是图个清净嘛?包在老夫身上!阿福!”他猛地提高声音,对着门口喝道,“传我的话下去,叶小友是我回春阁的贵客!谁敢打扰叶小友兄妹清净,就是跟我王某人过不去!打断腿扔出去!”

门外的阿福一个激灵,连忙应声:“是!掌柜的!”

王掌柜又转向叶子寒,笑容可掬,带着一丝刻意拉近关系的亲昵:“叶小友尽管放心!这三日,你们兄妹在镇上的安全,老夫一力担了!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聒噪,只管报我回春阁的名号!”他拍着胸脯保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桌上那根灵参,喉结滚动了一下。

叶子寒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如此,多谢掌柜的照拂。小子告辞。”说罢,不再多言,转身便走。那根价值连城的“玉髓地精参”,他看都没再看一眼。

阿福连忙拉开雅间的门。门开的一瞬间,外面所有好奇、探究、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齐刷刷射了进来,瞬间聚焦在叶子寒身上,以及他身后桌面上那根宝光四溢的“玉髓地精参”上!

惊呼声、抽气声、低声议论声轰然炸开!

“出来了!就是那小子?”

“快看桌上!那…那是什么参?好惊人的宝光!”

“我的天,隔着这么远,闻着这香气都感觉灵力在涨!绝对是稀世珍宝!”

“这小子什么来头?王胖子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

那位锦袍修士的目光更是如同两柄利剑,在叶子寒身上扫视,又死死盯住那根灵参,眼中精光爆闪,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惊疑。

叶子寒恍若未闻,对周围投射来的各色目光视若无睹。他微微低着头,依旧是那副山野少年的朴素模样,步履平稳,穿过拥挤的人群。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路,目光复杂地追随着他单薄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回春阁门口的阳光里。

王掌柜脸上堆着笑,对着外面拱了拱手:“诸位,诸位!一点小插曲,惊扰大家了!这是我回春阁新得的镇店之宝——‘玉髓地精参’,承蒙大家厚爱,有兴趣的改日再来细看!今日还有要事,恕不奉陪了!阿福,送客!关店半日!”

他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迅速用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灵参”盖住收起,隔绝了那诱人的药香和宝光。动作快得如同护食的野狗,唯恐慢了一步就被人抢走。

回春阁的大门在众多不甘的目光中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门内,王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的贪婪和狠厉。他捧着那锦盒,如同捧着稀世奇珍,快步走向内院深处一间密室。

密室阴暗,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立在角落的阴影里,气息冰冷,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正是之前在外堂角落,捏碎传讯玉符的那位修士!

“大人!”王掌柜一进密室,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至极的表情,将锦盒双手奉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您看!此物…此物就是那小子弄出来的!化腐朽为神奇!点几株烂止血草,就成了这等灵物!蕴含的生机和灵气,堪比百年老参!这…这绝对是传说中的草木点化之术啊!”

黑衣人影缓缓抬手,一只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从斗篷下伸出,掀开锦盒。他并未触碰那根“灵参”,只是伸出指尖,隔空轻轻一点。

嗡!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肉眼难辨的黑色波纹从他指尖荡漾开来,如同水纹般拂过“灵参”。那“灵参”表面的玉泽宝光猛地一暗,仿佛受到了无形的侵蚀,散发出的生机和灵气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和紊乱。

黑衣人影斗篷下的阴影中,似乎传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冷哼。

“徒有其形,未得其髓。”冰冷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如同毒蛇吐信,“灵力强行灌体催发,模拟灵参表象,生机虽盛,却驳杂不纯,根基虚浮,如同无根之木,无水之萍。最多七日,必复归枯草之态。”

王掌柜脸上的谄媚瞬间僵住,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啊?这…这…假的?不可能啊!那药香,那宝光…”

“哼,雕虫小技,瞒得过凡夫俗子,焉能瞒过本座法眼?”黑衣人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不过,此子能以炼气初期的微末修为,将草木灵力操控运用至此等境地,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其身上,必有秘密。”

他收回手指,那“灵参”表面的宝光又缓缓亮起,仿佛刚才的侵蚀从未发生。

“三日清净?”黑衣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冷意,“王胖子,你应允得倒是爽快。”

王掌柜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腰弯得更低了:“大人明鉴!属下…属下也是权宜之计!那小子滑不溜手,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属下怕硬来会惊动旁人,坏了大人大事!想着先稳住他,这三日正好方便我们…我们…”

“盯紧他。”黑衣人影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本座都要知道。还有他那个妹妹,也要盯住。此子身上的秘密,本座很感兴趣。至于那老乞丐…”他顿了一下,斗篷下的阴影似乎转向某个方向,“倒是个意外之喜。‘赤血茯苓’…嘿,有意思。你库房角落里那个沾了血煞气的旧锦盒,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王掌柜浑身一凛,冷汗涔涔而下:“是!是!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绝不让那小子逃出我们手心!”他心中骇然,自己库房里一个多年前装过赤血茯苓残渣、早已废弃的旧盒子,这神秘大人竟也知晓得一清二楚!这份手段,简直神鬼莫测!

“去吧。三日之内,本座要看到结果。”黑衣人影挥了挥手,身形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淡化消失,只留下那冰冷的余音在密室里回荡。

王掌柜只觉得密室内的寒意骤然加剧,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多留,抱着那锦盒,如同抱着烫手山芋,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他知道,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那个叫叶子寒的小子,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老乞丐,都成了这位大人棋盘上的猎物。

……

青牛镇西,一条偏僻肮脏的小巷尽头,弥漫着一股牲畜粪便和腐烂垃圾混合的酸臭气。一座低矮、歪斜的土坯院墙围着一间同样破败的泥瓦房,这里便是牛大力临时的落脚点。

院门虚掩着。叶子寒抱着依旧昏睡、但气息平稳了许多的小丫,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杂乱,堆放着一些农具和干草,角落里拴着那头壮硕温顺的青牛。青牛看到叶子寒和他怀里的小丫,硕大的牛眼眨了眨,温顺地打了个响鼻,尾巴轻轻甩动。

牛大力正蹲在屋檐下,用一块磨刀石打磨着一把厚背柴刀。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听到推门声,他抬起头,憨厚的脸上没什么意外,目光落在叶子寒怀里的小丫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木讷的神情。

“回来了?”牛大力站起身,放下柴刀,在粗布裤子上擦了擦手,声音低沉浑厚,“丫头咋样?”

“受了惊吓,身子虚,睡着了。”叶子寒言简意赅,抱着小丫走进简陋却还算干净的屋内,将她小心地放在屋内唯一一张铺着干净稻草的木床上,又细心地给她掖好被角。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心疼,但很快被坚毅取代。

安置好妹妹,叶子寒走到门口。牛大力也跟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倚在门框上,沉默地看着他。

“牛大叔,”叶子寒开口,声音平静,“回春阁那边,我暂时应付过去了,换来了三天清净。”

牛大力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但麻烦,不会停。”叶子寒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同出鞘的短匕,“王胖子背后,还有人。修为…深不可测。还有那老乞丐…陈郎中…”

提到“老乞丐”三个字,叶子寒明显感觉到牛大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握在门框上的粗糙大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虽然牛大力脸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表情,但叶子寒敏锐的草木灵觉,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真实存在的忌惮和…无奈?

“那老家伙…不是郎中。”牛大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乡音,仿佛每一个字都从胸腔里艰难地挤压出来,“他叫…陈老鬼。青牛镇的…规矩,是他定的。”

“规矩?”叶子寒追问。

牛大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瓮声瓮气地吐出几个字:“他要的东西,没人敢不给。他要办的事,没人能拦。”

叶子寒心头一凛。这简短的描述,比任何夸张的形容都更有分量。这陈老鬼在青牛镇的势力,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根深蒂固,还要令人窒息。

“我妹妹,”叶子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这三天,能否托付给大叔?我…我需要出去一趟。”

他必须去!那三样东西,赤血茯苓、九窍寒玉莲、龙涎玉髓,是陈老鬼开出的条件,也是悬在他和小丫头顶的利剑。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回春阁库房角落里那个沾着血煞气息的旧锦盒,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给了他一丝渺茫的方向——赤血茯苓!王胖子很可能接触过,甚至私藏过此物的线索!

牛大力浑浊的目光在叶子寒脸上停留了几息,又越过他,看向屋内床上那个蜷缩在破被子里、小小的一团身影。他眼中那抹木讷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波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到青牛旁边,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青牛厚实的脖颈,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用的是叶子寒听不懂的、极其拗口的古老方言。

那青牛温顺地甩了甩尾巴,硕大的牛头竟微微点了点,如同通晓人言。

牛大力这才走回叶子寒面前,也不多解释,只道:“丫头放这。三天。老伙计…会守着。”他指了指那头青牛。

叶子寒深深看了牛大力一眼,又看了看那头安静矗立、如同磐石般的青牛。虽然不明所以,但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头青牛,或许比十个彪形大汉更能守护小丫的安危。

“多谢大叔!”叶子寒抱拳,郑重地行了一礼。

牛大力摆了摆手,重新拿起墙角的柴刀,蹲回屋檐下,继续“嚓…嚓…嚓…”地磨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对话都未曾发生。那单调而富有节奏的磨刀声,在这破败的小院里回荡,竟奇异地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

叶子寒不再耽搁,转身走出小院,轻轻带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巷口,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土墙,微微闭上双眼。

识海中,意念沉凝,缓缓勾勒出《草木通玄经》中记载的一门基础敛息法诀——“青木藏息术”的符纹。丹田气海内,青帝长生脉中奔涌的翠绿灵力受到牵引,分出一缕极其精纯的溪流,沿着特定的经脉路径缓缓运转。

随着法诀运转,他身上那股因草木灵体初成、又刚刚突破炼气三层而难以完全收敛的清新自然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内敛、沉淀、消失。皮肤下隐隐流转的玉色光泽也暗淡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融入了这巷子的阴影、土墙的斑驳、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臊味之中,变得毫不起眼,如同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为生计奔波的贫苦少年。

敛息完毕,叶子寒睁开眼,眸中的碧色光华也彻底隐去,只剩下深潭般的平静。他拉了拉头上破旧的草帽帽檐,身影如同融入人群的滴水,悄无声息地朝着青牛镇另一头,回春阁所在的方向潜行而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投射在肮脏的土路上。前方,回春阁那黑檀木的招牌在望,如同一个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猎物。而那间不起眼的药铺深处,一个沾着血煞气息的旧锦盒,或许就是他破开这死局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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