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万维智库？
冯毅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漏了半拍。
这是……
迟来了二十多年的金手指？！
安匠的困局，国内科技被卡脖子的窘境……
有了这玩意儿，是不是都能解决了？
冯毅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没让许乐瑶看出半点破绽。
他看着许乐瑶认真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承载了千斤的责任。
“瑶瑶姐，你放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声音沉稳有力。
“安匠，我会让他重新站起来的。”
“不过，你得先跟我说说，咱们厂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许乐瑶带着冯毅在厂区里走着。
偌大的厂房，此刻却安静得可怕。
本该是机器轰鸣、人声鼎沸的流水线，现在落满了灰尘。
“一个月了。”
许乐瑶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自从安匠手机被举报抄袭亚基诺的设计，被欧美联合封杀之后。”
“我们一条生产线都没再开过。”
她指着堆积如山的包装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这些，全都是卖不出去的库存。”
“更恶心的是，亚基诺那个狗东西，前脚搞完我们，后脚就派人过来，说要收购安匠。”
“开出的价钱，简直就是侮辱人！”
路过组装车间时，几个还在做设备保养的老员工看到了冯毅。
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小毅回来了啊……”
“是啊，张叔，李婶，我回来了。”
冯毅冲他们笑了笑，但心里却沉甸甸的。
这些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阿姨，是跟着他爸妈一起打江山的老人。
可现在，他们的脸上只有迷茫和忧虑。
许乐瑶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人心散了。”
“厂子一个月没开工，订单遥遥无期，外面又风言风语的，说安匠马上就要倒闭了。”
“我统计过，至少有六成的员工，都在动摇，在找出路了。”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冯毅，肩膀微微颤抖。
“这都怪我。”
“是我没用，是我太想当然了，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受苦。”
自责和愧疚，像两座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冯毅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针扎似的疼。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瑶瑶姐，这不怪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换做是我，未必能比你撑得更久。”
许乐瑶猛地回头，眼眶红红的，她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冯毅拉着她，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堆满了文件和各种报表，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行军床。
旁边的垃圾桶里塞满了泡面桶和咖啡杯。
不难想象，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冯毅给她倒了杯水，沉声问道。
提到正事，许乐瑶迅速收拾好情绪，恢复了那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
“被封杀后，我第一时间就把国内的库存全部清仓处理了。”
“虽然亏了点，但至少回笼了一部分资金，不至于让货全砸在手里。”
“然后，我厚着脸皮去求爷爷告奶奶。”
“国家给了我们一些政策扶持，几家关系好的民族企业也雪中送炭。”
“分了些手机配件的代工外包订单给我们。”
她指了指远处一个还在运作的小车间。
“现在就靠着那点微薄的利润，勉强维持着厂子的基本开销。”
“养着核心的技术人员和不愿走的老员工。”
“张叔他们……那些老员工，甚至主动提出降薪一半，要跟厂子共渡难关。”
说到这，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同意，但他们……唉。”
冯毅默然。
这就是安匠的根。
有这样一群人，安匠就倒不了。
“我们账上，现在还有多少钱？”冯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十二亿八千万。”
许乐瑶报出了一个精准的数字。
“如果只是维持现状，什么都不干，光靠代工的这点收入，再撑个五年，问题不大。”
“但……”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
“我也想过两条路。”
“第一，转型。彻底放弃手机业务，去做别的。”
“但这不现实，转型意味着我们现在的设备、技术、人员，九成以上都要推倒重来。”
“第二，创新。搞出我们自己的核心技术，自己的设计，让亚基诺那帮孙子无话可说。”
她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无奈和辛酸。
“可这条路，更难。”
“太难了。”
“你知道现在手机行业的专利壁垒有多高吗？
“人家用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专利网，把我们这些后来者锁得死死的。”
“我们缺钱，缺技术，更缺顶尖的设计师和工程师。”
“国内不是没有人才，但最顶尖的那一批，都被挖走了。”
“我们安匠，拿什么去跟人家抢？”
这就是安匠的困局，也是无数国内科技企业的困局。
没有核心技术，就永远只能在别人制定的规则里，吃点残羹冷饭。
一旦别人不高兴了，连饭碗都能给你砸了。
许乐瑶说完，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绝望的味道。
然而，冯毅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沮丧。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缺技术？缺设计？
别人缺，但他现在……不缺了！
他有万维智库系统！
虽然还不知道这系统具体有什么功能，但光听名字，就足够让他充满信心。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萧条的厂区。
“瑶瑶姐。”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许乐瑶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宽厚而可靠。
“你去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全都叫到会议室来。”
冯毅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
“我要开会。”
“现在，立刻，马上。”
许乐瑶怔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她没有多问，只是立刻起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开始通知各个部门。
冯毅则独自一人，走向了那间尘封已久的、属于董事长的会议室。
他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走到那张巨大的会议桌主位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这里，曾经是他父亲的位置。
现在，是他的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系统。”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