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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嘶哑、带着强烈电子杂音的电话铃声,如同地狱的丧钟,在死寂的地下管道中疯狂炸响!每一声都像生锈的锯子,狠狠刮擦着所有人的耳膜和神经!

林小凡抱着那个疯狂震动、符纸边缘焦黑蔓延、如同活物般挣扎的书包,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那破口处,青铜器表面话筒形状的符文正随着铃声疯狂闪烁幽蓝的光!

它在“来电”!在这旧校区地底深处!打给谁?!打给上面那个“荒古之息”吗?!

“操!什么鬼动静!”王霸天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扶着的苏瑶扔出去,他瞪着林小凡怀里的书包,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

“通讯…位面通讯?!理论…理论上不可能!”诸葛铁柱脸白得像纸,手里的平板差点掉地上,“这里能量场混乱,空间结构脆弱!任何通讯信号都会被扭曲湮灭!除非…”

“除非信号源或者接收端…本身就是混乱的一部分!”陈清的声音冰冷地接上,他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定那闪烁的蓝光符文,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它在呼叫‘荒古之息’!它在暴露我们的位置!快!毁掉它!或者…接起来!干扰它!”

接起来?!林小凡脑子嗡的一声!看着书包破口里那狰狞闪烁的符文,感觉像是看着一张择人而噬的嘴!这玩意儿能接?怎么接?用头撞吗?!

“滋啦…咔…咔咔…”

就在他惊骇欲绝的瞬间,那刺耳的铃声猛地一顿!变成了更加尖锐、更加不祥的电流杂音!仿佛信号被强行接通!

紧接着,一个冰冷、扭曲、断断续续、如同无数人声碎片强行拼接而成的诡异声音,毫无预兆地从书包深处传了出来!那声音直接钻进所有人的脑海,带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滋…坐标…确认…滋…美味的…容器…滋…干扰…清除…滋…回归…本源…滋…】

是“荒古之息”!它在回应!它在定位!它在下达清除干扰(封印)的命令!

“不好!”陈清脸色剧变,手指在平板上疯狂滑动,试图启动什么,但屏幕上代表“灵枢-07”通道的符文路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扭曲!“它强行扭曲了附近的能量场!通道防御符文在失效!快!冲过去!到‘灵枢-07’门口!”他指着前方那扇厚重的合金阀门,厉声嘶吼!

“吼——!!!”

几乎在陈清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声沉闷、狂暴、带着无尽贪婪和毁灭欲望的咆哮,如同穿透了层层岩壁和空间阻隔,猛地从他们头顶正上方——旧校区核心的方向——轰然压下!整个地下通道剧烈震颤!锈蚀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粉尘簌簌落下!那股灭世的恐怖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荒古之息”锁定这里了!它要来了!

“跑!!”王霸天眼珠子血红,爆发出洪荒之力,一把将还在发抖的苏瑶扛在肩上,另一只手粗暴地拽起吓傻的诸葛铁柱,如同蛮牛般朝着那扇合金阀门撞去!“小凡!跟上!!”

林小凡被那恐怖的咆哮震得耳膜欲裂,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他死死抱着那个还在发出诡异通讯的书包,跌跌撞撞地跟着王霸天狂奔!每跑一步,肩头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不敢停!

身后,通道深处!一股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纯粹黑暗的污秽气息,如同实质的浓雾,正从他们来时的方向疯狂蔓延、席卷而来!浓雾所过之处,应急灯的光线如同被吞噬般迅速熄灭!金属管道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墙壁上那些古老的防御符文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彻底熄灭!

“它…它的力量渗透下来了!”诸葛铁柱被王霸天拖着跑,回头看了一眼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浓雾,声音带着哭腔,“理论上的空间屏障…被邪器的通讯强行打通了缝隙!”

“闭嘴!跑!”王霸天怒吼着,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距离那扇厚重的合金阀门只有不到二十米了!陈清已经冲到门前,手指飞快地在中央那个圆形的身份验证区操作着,淡蓝色的扫描光在他指尖跳跃!合金阀门发出沉闷的机械运转声,沉重的门栓正在缓缓收回!

十米!

五米!

浓重的黑暗和污秽气息已经追到了身后!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的吸摄之力!林小凡感觉自己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滋啦…咔…咔…”

就在这时!书包里那诡异的通讯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不再是“荒古之息”那冰冷扭曲的合成音!而是一个…清晰、急促、带着无法言喻的虚弱和痛苦的…女声!

【…林…小凡…滋…听到吗…滋…旧校区…核心…封印…残骸…滋…我被困住了…滋…它在苏醒…真正的‘它’…滋…不是荒古之息…滋…更古老…更…可怕…滋…快逃!别靠近灵枢!滋…那是陷阱!滋…陈清…他…滋…咔咔咔…!!!】

叶清漪!!!

林小凡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猛地僵在原地!这声音!他绝不会认错!是叶清漪!她被困在旧校区核心?!而且…“它”不是荒古之息?!更古老更可怕?!灵枢是陷阱?!陈清?!

巨大的信息量和叶清漪声音中那从未有过的虚弱与痛苦,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林小凡的心脏!他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冲到阀门前的陈清!

陈清也听到了这通讯!他操作验证区的手指猛地一顿!镜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阴鸷!他猛地回头,目光如同毒蛇般射向林小凡和他怀里的书包!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和伪装,只剩下赤裸裸的…杀意!

“陷阱?!”王霸天扛着苏瑶,拖着诸葛铁柱,堪堪冲到阀门边,也听到了通讯片段,他铜铃大眼瞬间瞪向陈清,“眼镜佬!你他妈阴我们?!”

“滋啦——!!!”

通讯被一股强大的干扰强行切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快开门啊!”诸葛铁柱看着身后已经近在咫尺、如同活物般翻涌扑来的黑暗浓雾,绝望地拍打着合金阀门!

陈清脸色铁青,眼中寒光一闪,手指在验证区猛地一按!

“嗡——!”

沉重的合金阀门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中央的圆形验证区蓝光大盛!厚重的门栓终于完全收回!沉重的合金大门,开始缓缓地向内开启一条缝隙!门缝里,隐约透出稳定而柔和的白色光芒,还有一股…奇异的、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空气!

“门开了!快进去!”苏瑶尖叫。

“走!”王霸天毫不犹豫,扛着苏瑶,拖着诸葛铁柱,就要往门缝里冲!

“等等!”林小凡嘶声吼道,他想起了叶清漪的警告!陷阱!不能进去!他抱着书包,脚步钉在原地!

“小凡!你他妈等死啊!”王霸天急疯了,回头怒吼!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

异变陡生!

陈清眼中杀机爆射!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猛地抬起!掌心一枚刻画着复杂黑色符文的玉符瞬间激活!一股阴冷、歹毒、带着强烈空间禁锢之力的乌光,如同出洞的毒蛇,猛地射向落在最后、正抱着书包犹豫的林小凡!

目标,并非林小凡本人!而是他怀里那个还在发出忙音的书包!更准确地说,是贴在书包上、那张金光已经黯淡到极致、边缘彻底焦黑的封印符箓!

“噗!”

乌光精准地命中了符箓!

“嗤——!!!”

一声如同冷水浇在烧红烙铁上的刺耳声响!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的杏黄色符箓,如同遭遇了克星,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上面的“镇”字金光彻底熄灭!朱砂描绘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尖叫,最终化为飞灰!

符箓!被毁了!

“吼——!!!”

一声饱含着无尽贪婪、狂喜和毁灭欲望的恐怖咆哮,猛地从林小凡怀里爆发!不再是通讯传音,而是真实的、震荡灵魂的邪器嘶鸣!

失去了符箓的压制,那青铜“路由器”彻底苏醒!

帆布书包在恐怖的邪力冲击下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了里面那尊布满暗红符文的狰狞本体!所有的符文如同被点燃的污血,爆发出妖异刺目的血光!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百倍的污秽、混乱、吞噬一切的邪恶意念,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太古凶魔,轰然降临!

强大的邪力冲击波以青铜器为中心猛地扩散!首当其冲的林小凡感觉像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怀里的青铜邪器脱手飞出!

“小凡!!”王霸天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那恐怖的邪力冲击波狠狠掀飞!连同肩上的苏瑶和拽着的诸葛铁柱一起,重重砸在刚刚开启一条缝隙的合金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而陈清,在引爆玉符毁掉符箓的瞬间,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邪力冲击波的核心!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计谋得逞的弧度,身形一闪,就欲从那开启的门缝中钻入“灵枢-07”!

“嗡——!!!”

脱手飞出的青铜邪器悬浮在半空,血光大盛!它仿佛被陈清毁符的举动彻底激怒!又或者本能地锁定了这个试图逃离的目标!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吸摄之力猛地爆发!目标,直指陈清!

陈清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冲向门缝的动作猛地一滞!他脸上那抹冷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骇!他疯狂地催动灵力,身上腾起护体灵光,腰间一枚玉佩也爆发出光芒,试图挣脱!

然而,那吸摄之力来自刚刚吞噬了“荒古之息”污血和一个筑基巅峰修士全部精华、又被封印压抑了太久、此刻彻底爆发的邪器!岂是他能轻易挣脱?!

“不——!”陈清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身体被那股巨力强行拖拽着,离门缝越来越远!反而朝着那悬浮在半空、血光吞吐的青铜邪器倒飞回去!

“滋啦…咔咔…”

就在这混乱到极致的瞬间!

那青铜邪器表面,话筒形状的符文蓝光再次疯狂闪烁!断掉的通讯,似乎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接续!

一个冰冷、漠然、仿佛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却又蕴含着无尽威严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灵深处响起!这声音并非来自旧校区上方,而是…仿佛来自青铜邪器内部,来自某个更深邃、更遥远、更恐怖的存在!

【…容器…有趣…滋…坐标…锁定…滋…实验品…回收…滋…陈清…任务…失败…清除…滋…】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那青铜邪器爆发的血光骤然一凝!吸摄陈清的力量瞬间转化为一股纯粹的、冰冷的、带着抹杀意志的毁灭性能量!一道暗红色的、凝聚到极致的毁灭光束,如同死神的凝视,猛地从青铜器核心射出!精准地轰向正被吸摄之力拖拽、满脸绝望的陈清!

“轰!!!”

毁灭光束瞬间吞噬了陈清的身体!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刺目的暗红光芒爆发!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小撮随风飘散的灰烬!连同他身上的护体灵光、玉佩法器…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彻底抹除!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青铜邪器悬浮在半空,血光流转,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邪异威压。以及…通道深处,那越来越近的、污秽黑暗的浓雾翻涌声。

王霸天、诸葛铁柱、苏瑶三人被撞在合金大门上,摔得七荤八素,此刻全都如同被冻结般,惊恐欲绝地看着那悬浮的邪器和陈清消失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林小凡挣扎着从地上撑起半边身子,胸口剧痛,嘴里全是血腥味。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那悬浮的青铜邪器。

在它那布满暗红符文的核心区域,一点极其深邃、极其冰冷的幽暗光芒,如同缓缓睁开的…眼睛,正漠然地…注视着他。

那眼神…和他在礼堂穹顶巨口深处看到的…如出一辙!

冰冷。漠然。高高在上。如同看着一件…有趣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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